一、问题的性质
1、“理论物理学的某些部分已有可能通过纯数学的演绎,展现为一条从某些假定的前提到某些很遥远的推论的逻辑之链。对于广义相对论所包含的一切,这一点尤为确实”
太乐观了。现代对广义相对论的认识应当为,在满足广义协变性原理和爱因斯坦等效原理的理论中,广义相对论是其中形式上最简单,结构上最漂亮的一个。如果将等效原理加强为强等效原理,那么广义相对论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满足强等效原理的经典引力理论。然而这一命题本身并不是被证明的,而是尚未证伪的。我们至今也并不清楚强等效原理是如何可以唯一指向经典的广义相对论的。所以认为其为纯数学的演绎,其中没有额外因素的干预,这种说法并不严格。
2、 “几何学…将总被视为物理学的一部分;……”
这种态度应当从阿基米德时代一直到罗素时代就一直长期存在的。几何变成一种纯数学研究对象我猜是从黎曼以后逐渐兴起的。到现在,几何究竟是“建构的”还是“物理的”应该在学界算是一半对一半的态度。
3、 “物理学自身从不说任何与知觉有关的东西,……,我们因此必须为物理学找到一种给知觉以应有地位的解释;……”
这是个老问题了,从笛卡尔和休谟的年代就在不停的问。至少对我自己而言,与其讨论知觉,不如讨论“可观测量”给物理带来的影响。站在哲学家的视角,这种问题似乎不是科学自己就能解决的。但是如果将知觉限制到讨论“可观测量是什么”这件事上,就可以在科学自己的框架里讨论了,如同现在的物理学家在做的那样。
物理学最根本的区别于其他学问的地方就在于,他深知自己讨论问题的有限性,但又不断尝试将其突破引发自己的变革。
4、 “把物理学和心理学,心灵和物质分开的传统做法在形而上学上是站不住脚的”
至少到目前为止,对这种问题讨论最为严肃的也就止步于脑科学一层,或者一些利用统计力学处理思维过程的研究。更近一层的那些研究大部分都显得神神叨叨的。但是这种问题确实是可以问的,因为他确实有去问的价值。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一个问题如果需要千百年后才能解决,那就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问题了。做好自己这个时期应该做的,给后人留下足够的材料,才是更现实的方式。